一
凌晨三点，我被一通电话吵醒。
电话里是一段录音，声音像是电流掺杂着水声，中间有一段低语。
我接起来，听筒中传出一句话：
“……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出于侦探的本能，我起身把录音转存进磁带机，来回听了三遍。
那声音像女人，也像是两三个声道叠加而成的合成音。
声音断断续续，就像旧磁带倒转时发出的错位语调。
但除此之外，没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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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亮之后，事务所来了一位委托人。
那是一个女孩。
她穿着素白衬衫，外套半搭在肩上，像是彻夜没睡。
女孩坐在我对面的那把旧皮椅上，手指紧紧捏着一张照片。她叫林蕊，而她弟弟林佐失踪了，警方调查无果。
她能依靠的，只剩下我。
这也许是病急乱投医，但我这类人却也正是因此才能存在。
“这是他失踪前发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。”女孩说。
她把手机递过来，屏幕上是张照片：一栋三层高的老旅馆，拍摄角度略低，像是从街角偷偷举起手机按下快门。
旅馆的门牌斑驳，写着几个字：旧日旅舍。
“这是他发的？”
“对。地点也有——可是我找不到那条街。”
我盯着那张照片。
旅馆外墙刷着剥落的灰漆，门口挂着风铃，窗台上的花盆倒了，泥土干裂。那种气味隔着照片都能想象得到：潮湿、霉斑、像老旧录像带里飘出来的空气。
“你找不到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按照定位去了那个街区。手机导航说是旧城区四号街，可是我沿着那条街走了三遍，没有发现任何旅馆，连影子都没有。我也问了附近的人，没人听说过有什么‘旧日旅舍’。”
她顿了顿，眼神闪烁了一下：“可我记得……以前我和他小时候，好像真的住过那里。”
我皱眉，把那地址输进本地旅馆登记系统，查无此店。
我接着再查城市规划地图，女孩口中的四号街原本是老城区的一段老巷子，五年前整片被拆改成写字楼，没有留下任何原建筑。
包括她所谓的旅馆。
“你弟弟是在几天前失联的？”
“三天前。发了那条消息后，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。他……有段时间精神不太稳定，说最近总梦到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