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精神病院出来那天,沈行带着怀孕的傅潇潇来接我。
傅潇潇挺着肚子:“听说你以前也怀过沈行的孩子,可惜没留住。”
沈行冷嗤:“他们家世代遗传精神病,怎么能跟你比?”
又看着我:“你倒是懂点事,把汤端来,潇潇要喝。”
我麻木称是,把药放进了补汤,然而看着她坐在一地血红里崩溃尖叫。
沈行怒不可遏,给了我一巴掌:“苏杳,你疯了,竟然给她喝堕胎药?!
我抹了抹嘴角的血,冷笑:“三年前你不就说我疯了吗?现在居然信疯子的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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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我捂着火辣辣的脸,去拿门口的行李箱,沈行一脚踢了过来,箱子被踹翻,咕噜噜滚到墙角。
“你就那么恨她?”他的声音低沉得像野兽的咆哮,“恨到连一个没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?”
我不说话,蹲下身想去捡行李,他却一把抓住我手腕,将我狠狠拽了起来。
他冷笑:“你以为有遗嘱护着你,我就不敢动你?”
——我哪敢真这么以为?
三年前父亲去世那晚,沈行为了给傅潇潇庆生,把我锁在门外,让我在雪地里冻到休克。
醒来后,囡囡没了,我也疯了。
后来他们说,我无缘无故在大雪天站着,应该是精神出了问题。
于是,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,待了3年。
“跪下。”他低声道。
我没动。
“你要我说几遍?”他上前一脚将我踹倒在地,膝盖撞上瓷砖,我听见骨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响。
“从现在开始,你就跪在这儿,好好想想你做了什么。”
“她没了孩子,你至少得陪她一夜。”
佣人来来去去,没有一个敢看我一眼。
我跪在傅潇潇病房门外,听见她哭着喊:“她害的孩子,她害的!我好痛啊……”
沈行走进去,温柔地安慰她,替她掖好被角,连语气都小心翼翼。
而我,像条狗一样跪在外面。
夜很长,地板很硬,我的腿早已麻木到失去知觉。
直到清晨,医生推门出来。
“胎心还在,孩子保住了。”医生轻声说,“不过接下来得卧床静养。”
我听见那句话时,整个人像断了弦的弓,缓缓瘫坐在地上。
保住了。
太好了。
我不是为了她的孩子在高兴——我是为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