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家不远，就在山后头。
雾有点浓，但路不难走。
我们进村的时候，天是亮的。
可天上什么都没有。
01
温清说只是回村探亲，让我陪她几天。
开车进山前一小时，导航失效。再往前开，连信号也没了。
我说这地方真够偏，她没回答，只把外套领口拉了拉，说：“快到了。”
她穿得跟城里完全不同，灰布衣、布鞋、头发用绳子简单束起，像是提前换了套“适合这儿的身份”。
我们把车停在林道口，下车步行。
路是石板铺的，踩上去有回音，像通向井底的通道。四周是湿树和浓雾，没有风。能闻到一股陈灰味，很淡，但始终在鼻腔里。
再往前走十几分钟，雾散开了，一道石门出现在面前。
她说，到了。
门上刻着两个篆字：“归月”。
进门后是村子。
“你们村子还挺神秘的啊。”
我打趣了一句。
“来之前我不就告诉你我们住‘月亮村’嘛。”
我看着温清，她正一脸微笑看着我。
青石路、灰瓦房，房子密集但不杂乱，像按照某种结构排好的阵列。每家门口挂着白布灯笼，灯芯灭着，白天也不收。
有几个村民坐在门口编草绳，看见温清，都会抬头笑着打招呼：
“哟，清姑娘回来啦。”
“清清，好几年没见啦，长大咯。”
她一一应着，点头、笑、打招呼。
我走在她身边，没人和我说话。
也没有人往我这边看一眼。
她和一个老太太聊了一会儿，我站在旁边，那老太太朝她笑，一边拍着她手臂说“姑娘长得水灵”，一边伸手把她往屋里请。
我稍微挪了一步，老太太手一收，眼神落在我左边的空地上，然后转身进屋。
没有打招呼，没有眼神交换。
她完全忽视了我。
温情以还有事为由，寒暄了几句，没有进屋。
她朝我走过来，自然牵起我的手，捏了捏我。
“他们太认生了，你不要介意。”
我看温情一脸愧疚，也没多想，安慰了一句没事。
走到村中心那座祠堂前，她说要登记。
“我们这边入村要记月。算个规矩。”
“记什么？”
“就是记名字，八字。”
“我得去报吗？”
她点点头。
祠堂不大，门上挂着牌匾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