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在一场“孝顺”的手术里。
肾被割了，血没止住。
我妈站在手术室外，拿着我身份证签字，笑得贼亮：“老大这命不白养，小朗命保住了。”
我爸说：“反正他从小听话，死就死了。”
我弟推门进来，穿着我给他买的运动鞋，站在尸体旁笑：“哥，谢谢你。”
欢欢穿着婚纱牵着他的手，眼睛一弯：“你早死，我早幸福。”
我真孝顺。孝顺到死无全尸。
只剩我外婆跪在我骨灰前哆嗦：“彻彻啊……你回来吧……”
1.
我回来了。
三年前。
我妈坐在床边，拿着一叠纸：“彻啊，签个字，救救你弟弟。”
我盯着她的脸，一瞬间手指冰冷。
“就签个字。”她笑得慈祥，“救弟弟一命，咱一家都有福。”
我站起身，把纸按在她胸口：“签你妈个头。”
她懵了：“你发什么疯？”
啪！
我一巴掌扇过去，打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她瞪大眼睛，半边脸立刻红肿。
“彻你疯了？！”
“对，我疯了。”我低头看她，“你不是说我要孝顺？孝个屁！”
门外几个七大姑八大姨听见响动涌了进来。
“怎么打妈呢！彻你疯了是不是！”
我拎起一张椅子朝她们甩去，吓得她们尖叫着后退。
“你妈养你这么大——”
“啪！”我冲上去又是一个耳光。
“再多说一句，一起打。”
人群呆滞。
我弟傅小朗这时从门口冲进来：“哥你别激动，咱有事好好说——”
我一脚把他踹飞出去，撞翻一盆热水。
“你也有脸叫我哥？”
“我活着的时候你偷我工资，死了你娶我未婚妻，现在来演亲情？”
他捂着肚子倒在地上，疼得发抖：“你……你是不是疯了！”
“对，我疯了。”我瞪着他，“疯得终于想明白谁在啃我骨头！”
欢欢冲进来，一脸心疼：“彻你别这样，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，我跟你说我还爱你……”
我上去一巴掌打得她嘴角见血。
“你爱谁？”
“你跟我弟在床上滚的时候爱我吗？拿着我存的钱给他买婚戒的时候爱我吗？”
她哭了：“我……我被逼的……”
“你可以不认我，但别恶心我。”
2.
屋里乱成一锅粥。
我妈抱着脸哭：“你